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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彩色磚
大學時,小弟主修視覺藝術,臨近畢業,要籌備畢業展,畢業展分三個階段:策展、展覽、拆展,於是我加入了畢業展籌委會。
有好多朋友都在自己的畢業作品未完成之前,幫忙策展,為同學考慮如何安置他們的作品,很偉大吧?他們超可靠的說!不過我嘛?是很cheap的,加入籌委會,由自己安置自己的作品,總好過被像我這一種人代勞吧?天知道我會如何對待你的名著,防人之心不可無!為了防止我這種人出現在籌委會,我必須先加入籌委會,去監察有沒有我這樣的人,加上,作為deadline fighter,十成不會在交畢業功課限期前順利完成作品,限期後學校就會封鎖現場,讓籌委會專心籌備展覽,加入籌委會可以佔用chinese painting room作為作戰基地,我別無選擇,回家帶同老竇廿幾年前露營的被袋,駐校宿營了。
當你是籌委會成員的時候,其他豬朋狗友都會對你拍膊頭,希望可以藉着朋友的名義,在chin-paint房工作一至兩個小時,又或者甚至乎卑鄙地、不知廉恥地、假裝有意無意地訴說自己的作品理念,希望可以感動籌委會,令當局者為他的作品安排一個更加好的展覽位置,當然,作為公正而懶惰,懶到懶得得罪人的我,所有要求我都說好,然後?就沒有然後了,反正安排策展的討論是閉門會議,我也不用向任何人交代,當然可以理解同學們的焦慮,學業生涯最後一個展覽,暑假後可能大家都不能成為藝術家,所以這個展覽,亦有可能是全全個生涯的最後一個展覽,自己最後一件作品。
展覽如期進行,我在展覽set up最後一日,即opening當晚的正午才完成自己的作品⋯⋯時間超緊迫,然後當晚我竟然拿了一個獎項,超離譜,除了天份,我想不出其他理由。展覽由七月頭去到八月中,而同期進行的,是chin paint房基地的撤離行動,要將兩個月內的所有物資清走,望住一房雜物,我與同學瘋狂吃著大家買下吃不完的營多撈麵,呆坐了幾小時,還是不能動手,實在不想動手!要我形容當時的墟冚情況,是tidying up with那個日本女人的節目,連續一季十集需要整理的物品的總和,大部份同學完成展覽後,偷偷拿走自己的作品,留下一大堆垃圾或者你可以說是文化遺產,例如year one時學國畫花幾千蚊購買的高級宣紙、羊皮墊、一整套毛筆、油畫工具、平宜像拖版、貴重像鏡頭,都通通都留在這裏,沒有帶走。
作為身兼策展人或拆展人的我們,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清走所有物件,於是我們將所有畫具及器材,乾脆放在當年暑假那班下莊在學校舉辦的手作市集兜售,直接將畢業同學(別人)的物品,能源再生地賣給師弟師妹,賺了幾千(每人),人工多過我教畫⋯⋯原本可以賣完所有,但最後我自己保留了一盒水彩色磚,作為該次展覽結尾最深刻的回憶。我的大學生活,似乎三年都像這樣,與一班像拾荒者的人,撿別人的營多吃、瞓課室、蓋cutting map保暖、偷版畫室的花灑洗頭、拿絲網印刷房的風筒吹頭⋯⋯很cheap,很快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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